“我回来了!”
青年将钢板搬到茂密的草丛里,然后把身上的风尘味拍个干净,随即站在神社走廊前甩开膀子敲着玄关的门。
据说这种做法是日本的礼节,进门前先喊上那么一声‘我回来了’类似于‘你好’之类的日常问候语。
所以不管神社里面有没有人吱一声,至少青年自己端正了态度,当做日常练习如何更好的在日本生活。
不过,让青年惊讶的是,这随便一喊隔着大门的神社里面还真有人回应。
“欢迎回来...”人未至,声先到。
这种淡然不起波澜的声调,在青年有限的时间内认识的为数不多人中除了巫女之外,绝对不会有人会拥有如此声线。
断断续续的脚步声由远而近,不消一口茶的功夫已然近在咫尺,仅仅隔着一层木门的阻挡。
“请稍等片刻,门上锁了,我正在取门栓。”门内传出了淡然的声音。
透过门扉之间的缝隙,依稀能够看到一道美丽的身影,踏着木屐贴在门内,欠起双脚,正准备取下用来当门栓的梁柱。
“没事的,慢慢来,我不急。”
青年正已经搁在门栏上的手又放了下来,前几天晚上回来的时候还不见锁门,基本通宵,可是今天却这么早的锁了,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离开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。
门内的动作有些慢,因为门栓能够用作支撑硕大神社主厅,分量自然不轻,那种重量青年有试过。
很重,很沉,青年作为一个正常男性想要抬起它都要费上一番力气,更别说是体质上天生差上一筹的女性。
“今天是否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?”知道短时间内神社大门不可能打开,青年有点担心门内的人会不会失手被门梁砸到。
“等等,我还是去翻墙头吧。”青年绕着门口左右观望,看看哪里有合适的位置可以跳进去。
“不用,这扇门我开过许多次,不管是早上还是晚上,相对之下比你要熟悉太多了,它的分量我了如指掌。”门内木头卡铁索的声音琐碎成一片。
“没关系,我跟你讲,我翻墙头的本事可是从小玩到大,从政府大楼到学校门口小店都留有我的足迹,轻松跨越任何位置不成问题。”
青年拍胸脯保障,只是那几乎有两层楼高的围墙和光滑的墙壁让他有些发咻。
这种大理石地板,要是头朝下摔了下来,说不定会折断脊髓吧!
“你说的那是作为正常人的你;现在身为伤者,你老实待在哪里就可以了,一厢情愿的去做多余事情只能给别人倒添麻烦。”
内能琐碎的声音更大了,随着重物落地的声音,青年能够听得出来,门栓已经被搬下来了。
“喔——”不情不愿地拉着长长的音调,青年按照自己不文明的想法明白了她的潜意思:袁无乡,你丫要是摔死了,没有人给你收尸。
“我知道了...”
青年没有多动症,他耐下心来,摘了一枚树叶叼在嘴里,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距离神社好远的大厦。
但是余光瞥到逐渐染脏的绷带上时,空余出来的单手却鬼使神差地在绷带上乱蹭。
尼玛,这上面抹的是什么玩意,为什么擦不掉啊!
就在青年跟绷带上黑色不明物质做斗争时。
“吱嘎——”
老式的木质轴承在门牙里转动,带起让人牙酸的声响与实木屑的熏味。
门开了。
青年抬头,习惯性地露出那种看起来很阳光,实际上没多大营养的笑容。
入目处。
一道素白色身影站在那里。
白衣红裙。
熟悉的姬式发丝静静地披在身后,过于精巧的腰间时被素白色发带捆扎起来。
夜空般美丽的眸子里倒映出来的景色是青年自己的模样,她杵着扶手站在那里,神色还是如此宁静与平淡。
果不其然,是巫女小姐。
“对于我来说,很难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;倒是袁...无乡你,整日都晚出晚归,每回都是摸着黑灯瞎火回来。”
迟来的回答带着让人听不懂的话
巫女转动眼眸,外面除了青年之外没有别人,她侧开了身子,让出足够两个人并肩而行的通道。
巫女在早上所露出的那些情绪如梦幻般不存在于世间。
晚出晚归是什么意思啊!最多是偶尔起来晚一点罢了。
怎么也想不通这句话含义的青年只能笑一笑:“也对呢,因为巫女小姐看起来性子好安静,听说喜欢安静的人一般情绪都不容易起太大波动,我倒是想用‘泰山崩于前,仍不改其色’来形容巫女小姐你的性子,但是这样似乎有那么一点点...过于夸张。”
青年抬手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,靠在门口继续说道:“早起的鸟儿有虫吃,为了更好的生活我必须努力才对,每天忙里忙外的日子也比较充...实...而且现在才九点钟,外面可是灯火通明,距离到休息的时间还要多上一会吧!”
九点钟,严格来说,从暂居在神社到现在,几乎每晚都在凌晨以后回神社,前天甚至熬到天亮。
巫女抬头,处于神社高处的她,视野越过鸟居,望着霓虹灯把天际照的灯火通明街道上:
“那还是晚出晚归,我个人建议,袁无乡你应该做一张日程表,计划计划固定的时间做固定的事情,这样会给你省下许多休息的时间。”
巫女平淡的声线下所包含的关心让青年心头微微泛起暖意,看起来她并不像表面那样看似温柔实际上却是冷漠的人。
这算是表里如一么?
不过谈到休息,却让青年的笑容僵直起来。
休息...怎么休息?如何休息?
青年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浮现了一张张存在记忆里狰狞可怕的面目。
几乎是休息不了,就算是身体上得到放松,精神上也会像拉满的弹簧样一直紧绷。
无法欺骗自己,因为随时都有生命的危机,休息不得。
且不提随时都有可能袭击而来的异生物,就是生活在日本所需要的日常物质也是不容易。
可能存在的海关追捕,警视厅身份的黑户,乃至偷渡客应有的艰难,这些叠加到一起让青年甚至打起哆嗦。
“巫女小姐的好意心领了,谁不想有计划的不用担心任何事情,可是我...”
可是我压根就做不到啊...
“没有什么可是...”
青年的话被巫女打断,现在说穿了自己就是一种得过且过的状态,能不能活过下一次异生物来袭还是两说。
青年没那种把麻烦拖到巫女身上的打算,他烦躁地挠了挠头发,正准备进门,却被巫女踏前一步拦住了去路。
“你是否知晓你的脸色与正常人相比,有些不自然,整个人都泛着一种异样病态的苍白色。”巫女神情严肃,并不是在开玩笑。
“大概只是水土不服吧...!没有多大关系,多过两天就可以了。”青年无所谓的笑着,唯一能活动的手却不自然地摸上了自己的脸。
看起来以后出门要多洗一洗,相由心生,就算洗不掉神态上的异常,至少也要洗干净身体上的异样。
“你睁开眼睛的时候虽然很有神,但是这种神采却有着退化的趋势;你大多数时间合目休息的时候,脸上挂着的不健康神采也出卖了你的状态,在你睡觉的时候我曾在窗外看过,你经常做恶梦。”
“没有那么多事情的啦,纯属巫女小姐多心!做梦是一个人正常表现,如果可以做梦,那就说明这个人很有梦想哟!”
青年挥了挥手,越过巫女的身体,径直往神社里走,连今天努力了半小时的收货也顾不得带上了。
“站住!”巫女叫停了青年。
青年尚不及回神,便有一只冰凉洁白的玉手携有点滴袭香遮住了青年的眼帘,他陡然睁大了眼睛,身体僵直在空气里难以动弹。
这只手是巫女的。
“你在干什么!”青年下意识地要掰开遮住视野的手。
“不要动!”
巫女的声音很有气势,让青年破天荒地有种小时候犯错被老师抓到的错觉。
“我不知道你为何睁眼与合眼的时候都不得安宁,但是没关系的,现在我成为你连接世界的介媒,我会为你遮住眼睛,让你来感受一下这个世界有什么...”
“巫女小姐在说笑吧,这个世界能有什么,人还是物?哭还是笑?”
巫女缓缓的摇了摇头,遮住青年眼睛的那只手捂得更紧了。
“你听,神社里很安静,远离了外界的纷扰,抛却了尘世的杂乱...”
比起纷扰的外面世界,立足于高端的神社环境优雅,树木丛生,静谧的夜莺,简直就是一处别于红尘的桃源乡。
“绿叶红草树枝滴落的声音...”
花开花落花飘散,草飞草起草芬芳。
一年的四季里,唯独能展现出自然生态,大概也只有落叶飘然的这里,才是了悟烦恼的人间乐园。
“鸟鸣虫吟相伴若离的悸动...”
似梦,似幻,更是一抹无法言喻的迷离。
“晚语花香难分不舍的挽留...”
隔着巨大积木搭建成的鸟居,鸟居上拴着的风铃随风飘响,把尘世纷扰的全部都驱散。
巫女的声音似梦似幻,像是具有魔力一样吸引着人心,为人扫却凡尘落思。
音调跌宕起伏,可以调节任何心浮气躁之人的情绪,令人自有一番不愿醒来的韵味。
回荡在耳畔的声响,让青年逐渐消除烦躁;鼻头间索饶的袭香,让青年缓缓张开眼睛,隔着指尖缝隙,他看到了巫女黑色的眼眸。
“......”
青年沉寂了许久,最终用那只裹着绷带的手默默地推开了巫女:
“我很感谢巫女小姐给我做心灵鸡汤,也很满足于巫女小姐为我这个并不相熟的人花费精力;我知道巫女小姐的声音很美妙,如同大雁展翼般悠长无穷。”
够了,这样就够了...
该来的东西还会来,逃避也许是一种方式,但逃避的日子却是难以长久,至少在人格崩毁之前,青年会尽可能里在巫女面前露出作为人类正常的一面。
所以青年说了一句相当煞风景的话:“但是...巫女小姐说的那些话,作为一个刚学日语十几天的新人,完全听不懂!”
“......”
卧槽...听不懂!
骑驴看唱本,对牛乱弹琴!!
他居然听不懂!!!
“等我日语托福过了八级再说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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